無字的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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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鮮的浸澤的，沉默的華美的星河。一叢一叢沉郁的花，一路一路向死亡散開。飄飛的流螢，潮濕的植物，無字的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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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字的紙張漸漸成為我的忌諱，一行一行羅列我的末路如同一場盛大的游行。因為我漸漸的覺得，日子的尾音年華的末章忘記了怎樣去告別于是長久的蟄伏駐扎在空氣的附近。時光太陳舊，人流太虛無。在許多個看不清月亮的時間，在奢華的新校舍和陌生的女生。在條格的床單上攤開一張空白的紙平鋪在鵝黃色的毛巾被上，打開MP3，呼一口氣，開始寫字。讓手心里紋路里褶皺里散放的許多沒有彩排沒有預演的念頭深深淺淺地填充那些空白。不成文字的形狀。讓那些遠離我很久的似曾相識和微稀的一點點安定，又回到我的荒廢的右手邊。才松口長長的氣笑起來。下床踢蹋著絨布拖鞋倒一杯水，向窗戶外面張望，仍舊沒有光。轉身回來。一個轉身。看見那些流連在紙張上的似曾顫抖著離開。“離去哪里，都是遷徙。”我的那一點點安定遷徙去了一個溫暖的國度。草長鶯飛。我守著不肯離去的寂寞，和剛剛遷徙而來的陌生與巨大的驚慌。

推不開，躲不掉。漸漸吞沒我歇斯底里的，歸于平靜歸于隨波逐流。在窗口迷失的風吹不到我殘留的一點點呼吸，洶涌的風中倒影出我隔岸觀火的笑容。我是一個自縊的過客。站在河岸上欣賞自己一下一下坍塌，在消失，在融化。笑我最終的妥協，笑我妥協后的心安理得。就讓寂寞淹沒我，讓它們殺死我。讓我葬在最冗長的地址。過往的人嘲弄我無字的墓碑無字的年歲。是一張蓋了大大的郵戳又被退回來的明信片。我的日記始終送達不到。背起行囊，用手指當地圖。想去旅行。放下行囊，無所適從。我喜歡的詩人說，沿著路走啊走就注定找到自己。我漫無目的的在行走，找到那些死去的樹葉和上一個冬天來不及回去的繁華。散落著，從始而終是漫長的路看不到的禁區。冬至日起，窮盡的走。走到停格在那里的我的面前，問，那里的冬天有沒有下雪圍巾要怎么折疊才不會冷。轉身回來。一個轉身。存留的景象緩緩下沉。只有我來路不清的眼神一如從前。

聲音穿山越嶺，輪回輾轉不停。想要回歸我的依賴，短暫的依賴，卻也成為一個缺口安然地從紙上離開。